【火影全员】木叶根性忍传（220）
土之国（七）
*井野之死part2，井樱，sai井，鹿丸中心
整整一天一夜以后，接到消息的小樱和卡卡西终于赶到。
在这之前，他们随同刚被大名复职的火之国将军旗木直一起，领兵收复了好几座惨遭敌军劫掠的城池，其中也包括出卖了鹿丸等人下落的那一座。因为岩忍的复仇轰炸过于凶猛，联络各地流亡忍者的情报网一度瘫痪，卡卡西已经快一个月收不到那些辗转游击的部下们的消息了。等惊闻鹿丸他们的藏身地暴露，并赶过去救援时，井野难产离世已经超过了二十四小时，就连转生忍术都不可能再挽回她的生命。
“小樱……”卡卡西哑着嗓子，唤了一声。但小樱只是呆滞地冲他摆了摆手，只身一人走进了那间停放着井野尸身的茅屋，随后又把屋门在身后用力关上。看着那个疲惫至极的背影，卡卡西莫名想起了很小时候见过的，因罹患恐血症而离村流浪的纲手。
窄小的茅屋里，井野全身裹着草席，僵硬地躺卧在那里。小樱慢慢在她身边跪坐下来，摸索着去抓那只她曾经无比熟悉的、如今却冰冷枯干的手。
她想起来了。小时候有一次，自己被小伙伴嘲笑是“宽额头”，连从家里带的便当也被人打翻。她害怕得直哭，眼睁睁看着那些用樱花花瓣精心装饰的饭团掉了一地。那天晚些时候，井野找到了一个人躲起来的她，她一下扑进井野的怀里，泪流成河：“小堇她们说，说樱花花期短，是一种要浸透了泪水才会开得美丽的花，所以、所以我的名字叫‘樱’，就注定要、要度过浸透泪水、非常不幸的一生……”而她就是因为鼓起勇气反驳了那样的话，才被小伙伴们欺负得更加厉害，最后还被打翻了便当。
那天，花店老板娘的女儿歪头想了一会，将自己的便当递给小樱，盒盖上有山中一族的家徽——秋之七草之一的萩花。
“那，用我的花语跟你换。”井野说，“我们家的萩花，花语是‘积极的恋爱’——以后就换给你了。”说完，井野拈起一块已经散开的樱花饭团，一口吃了下去，然后在小樱惊讶的泪眼中，用沾着樱花香气的嘴唇，在她的宽额头上轻轻一吻。
或许就是从那一天起，盛开在春天原野上的樱花与萧瑟秋风中凛然绽放的萩花，互相交换了彼此的一生。从此，花期短暂又极尽绚烂的人成了山中井野，而要在冷酷深秋顽强生存的命运，则属于她的朋友春野樱。
握着井野的手，一滴水珠滑过了小樱麻木的面颊。这个从小爱哭的女孩子，终于流尽了今生最后一滴眼泪。
几小时后，卡卡西用“飞雷神”，冒险从另一座城镇的贫民窟里，带回了乔装躲藏在那里的山中亥一。半年前，那场带走了奈良鹿久的指挥部大轰炸，也让亥一在病床上盘桓多时，直到最近，才终于能够下地行走。
相比从前，亥一的模样变了太多，老病得连鹿丸都几乎认不出来。在卡卡西搀扶下，亥一颤抖地接过孙子、搂在怀里，却几乎没有勇气再进屋去看女儿一眼。
他想起了长子信，小小年纪就因与自己吵架赌气而加入了“根”，直到死后都没能再见上他一面；而作为忍者从未令他失望的女儿井野，偏偏自作主张嫁给了一个前“根”部精英，还是那个在内部考核中杀死了她大哥信的男人。因为这份孽缘，他甚至没去出席女儿的婚礼，当时在仪式上替他履行父亲职责的，是他的老朋友兼好搭档奈良鹿久。
“鹿久啊，那时候你就跟我说，说你这么顽固早晚要后悔……还说这声‘父亲大人’我先替你收着，总有一天，还得叫你这老家伙亲自收下……”
亥一一边轻拍着孩子，一边喃喃念着，那张曾经俊朗的脸上已被老泪铺满。
从井野死后便一直避不见人的佐井，终于从阴影处走了出来。他径直走到亥一跟前，屈膝跪下，伏地不起。面对一直不愿承认自己的岳父，一向面色惨白的年轻人没有说话，没再哭泣，也没喊什么“父亲大人”，看上去比已经离世的井野还要更像一具尸体。他从小没有父母家庭，连自己姓甚名谁、从何而来都不知道，他所有的一切，就只有“根”所赋予他的黑暗，以及信哥哥带来的一点点光明。如今，他好不容易脱离了“根”，找到了爱人又建立了家庭，并在这个过程中完完全全重新定义了自己。但在如此短暂的幸福后，他又在一夜之间，失去了世间唯一让他深爱的妻。
这个晚上，失去了一切的人，远远不止一个。
最终，在卡卡西的建议下，亥一放下了长久以来的成见，提出将佐井认为义子。“我女儿说，你在‘根’里没取过真正的名字。”亥一缓慢但温和地说道，“井野没了，我膝下再无儿女，除了这个小孙子之外……如果你愿意的话，以后就改姓‘山中’，在井阵这孩子成年之前，就由你代替井野，来继承我们这一族。”
佐井几乎是立刻就摇了头：“……我不能！信哥哥是、是被我……还有井野……也都是我的错……我绝不可以，我、没有这种资格……”
一只大手按在了佐井乱糟糟的黑发上。苍白的青年抬头，见是一脸严肃的代理火影，脸上还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。“我实话告诉你，后辈，摆在你面前的并不是一道选择题。”在“根”中也很有名的男人慢慢开口道，“信和井野是因你而死，他们未竟的责任当中自然也有你一份。信留给你的是一条命，而井野则留下了一个需要你照顾的儿子，还有一位等待奉养的老父亲。不管你或者别人会怎么看待你自己，也不管你喜不喜欢山中一族的‘馈赠’，很抱歉，以我的经验来说，你真的没有多少选择。”
佐井吃力地转了转眼珠，他不会忘记“根”中流传的，“复制忍者”和他写轮眼来历的传说。这时，鹿丸也走到了他身边，蹲下身来，平视着他的双眼：“井野说过，没有了她的‘猪鹿蝶’就不再是‘猪鹿蝶’……可如果没有了山中一族的传承，也许连重建木叶，连打赢这场战争……都会变得更加艰难。我……我以前就请求过你，在丁次离开以后代替他的位置，我现在仍然，仍然要这样……请求你的帮助。”
“我这种……霉运透顶的灾星，只会给别人带来不幸。还能帮得了你什么？”
“我请你……绝对不要放弃你自己。”虽然嘴上说着鼓舞人的话，但鹿丸却大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，神情里有一点前所未见的疯狂，“因为我，也绝对不会认输，不会就此放弃！井野和丁次，就像我的亲兄弟、亲姐妹一样……可是敌人夺走了他们，夺走了我们整个第十班……你以为我会就此罢休吗？不，不会的……在赢得这场战争，在把丁次的族人，还有亥一叔叔和井阵统统带回我们的村子之前，我是死也……死也不会放弃的！”
佐井面无表情，只有冰冷的嘴唇微微翕动。良久，他再次俯身，向亥一行了个大礼：“……还请，父亲大人多多指教。”
襁褓中的山中井阵忽然发出了一阵嘹亮的哭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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