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火影全员】木叶根性忍传（253）
见众生之眼（一）
*独自走上孤独之路的宇智波佐助，和改写后的日向白眼线
*佐助和鹰小队中心，有微佐香，伪佐樱
突然，小樱像是想到了什么，几下帮卡卡西包扎好伤口，接着跳了起来，向佐助离开的方向追去。这时佐助刚要走入废旧音隐基地那些阴暗幽深的甬道内，一身黑色披风比往日更显孤峭，浑身都散发着“生人勿近”的冷气。小樱于是也停下脚步，望着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，沉默三秒，终于还是深深鞠了一躬，朗声道：“谢谢你，佐助！”
黑发青年慢慢回过头来，眼前映出那个十三岁时在村口拦下自己，对自己大喊着“我一定会让你幸福”的稚嫩少女……可那时的自己，回了一句什么呢？
【谢谢你，小樱。】
谢意竟是他们之间仅剩的联系。除此之外，他能给小樱、给这个世界留下些什么呢？恐怕什么都没有了。
望着远远向他躬身致谢的女子，他忽然想起，自己最后一回梦见她的样子——那时他们两人分别站在南贺川下游的小溪两岸，隔着永不停歇的河水望着彼此，周围是一片窃窃私语的幽暗森林。梦里的他在等小樱涉水过河，像小时候那样跟在自己身边，然而，站在对岸的分明是个成年女子了。她长长的粉色头发是梦境中唯一的暖色，长得可以铺在身后，宛若一条花溪，然而佐助知道，那不是他认识的那个、会为他留起长发的小樱。所以，梦里的粉发女子一动不动，没有跨过那条浅浅的河，直到天上飘起鹅毛大雪。两个人就这样伫立在河水两岸，直到大雪将他们堆成了两个雪人，但是从始至终，他没有过去，小樱也没有过来。
就和现在一样，佐助想，我不会回头，而她也永远不会跟上来了。
于是，青年最终还是同之前许多次一样，独自走入黑暗之中：“现在就道谢还太早了。我说过，让卡卡西活着见证一切，才是我想要的复仇。”
小樱一愣，心里猛然揪成一团，但又无法说清自己为何在如此快乐的时刻还感到不安。
告别小樱之后，佐助回到鹰小队在音隐基地里的临时休息室，香燐和重吾已经在那里等他，却没见着花火。
“重吾，你带香燐先去我的卧室休息一下，刚才为我重生心脏的手术，她也消耗了很多查克拉，现在应该很疲倦了。”佐助率先开口，语气温和，“还有……基地里有厨房，修整过可以用，稍后……你就先为大家准备些晚饭吧。”
“没问题！”重吾没有参加治疗术式，现在体力十分充沛，听了这话很爽快地跳了起来。这个橙色头发的少年，曾用自身仙人体救过佐助一命，体形退回小孩模样，经过几年休养又长回来一些，但也就是十二三岁的少年。有时佐助觉得，他这个精神满满的样子酷似七班时期的鸣人——这个认知总让佐助不自觉地在他面前放松下来。
香燐听到佐助主动开口关心自己，又是稀罕，又是感动，也不顾重吾还在旁看着，笑嘻嘻地就要蹭到佐助身边。青年竟也没有推拒，破天荒顺从地让她挽着自己的手臂。
重吾瞪大眼睛：“哇，佐助，难道你换了颗心脏，连脾气都变了啊——该不会，你真的打算要重归第七班吧？！”
香燐美目一瞪：“瞎说什么呢，佐助现在有我们鹰小队就足够啦！”
重吾挠头：“可是……佐助连那么大的仇恨都放下了，难道不是因为……”
佐助平静道：“谁知道呢……只是觉得，除了报仇，我想做的事情还有好多。以前答应了你，会继承君麻吕的愿望来着，这件事以后也可以考虑起来了。”
重吾大乐，蹦了过来，和香燐一左一右地抱住佐助——然而身高所限，他只好将就揽着青年的腰，害得香燐嫌弃地在那颗橙色脑瓜上轻敲了好几下——佐助微不可察地笑了一笑，由着俩人闹成一团。
等两人笑够了，他才让他们先走一步，自己还要再去看看花火。
佐助来到尘封多年的音隐机密资料室，花火正在这里研读大蛇丸留下的研究日志。大蛇丸死后，“根”在音隐村的活动十分短暂，木叶一解散，这里即重归鹰小队之手，因此里面的资料保存得相对完好。而花火加入鹰小队后，也逐步确认了最适合自己白眼境界提升的修行方式，那便是触碰各种各样不同的“道”，通过各种智慧、观点的碰撞，来提升自己的“眼界”——自从佐助禁止她使用“器量”一词，这女孩就换用了这个更能从字面意义上代表白眼洞察力的说法。
三年来，花火随同鹰小队一道游历各国，在一次次同他国忍者、武士的战斗中，检验着日向祖训、火之意志与其它忍村所信奉之“道”的交叠与冲撞，这让她不再是昔日那个眼中除了“武道”别无他物的天才宗家，气质也平淡冲和了许多。
在跟随佐助调查“晓”组织过往来历的旅途中，她又逐渐接触到“晓”里那些原属于各国叛忍的“道”——角都的金钱万能主义，以及他所混迹的地下黑市；飞段信奉的“邪神宗”，以及忍村萎缩、经济转型进而孕育出这一全新宗教观念的汤隐村；迪达拉对新型爆破忍术的不断求索；鬼鲛相信的“人不如鱼”，还有和他一样与通灵兽同化修行、甚至自愿放弃人类身份的边缘忍者；斑一手打造的“血雾之里”，和一面将战争当作生意妥善经营，一面依靠痛苦和恐惧，在不同国度间打造认同感的雨隐佩恩……
“所有忍者……不，其实是所有人，都是只为自己眼睛看到的、心里相信的东西去战斗而已。木叶忍者信奉的‘火之意志’是这样，其他人多半也有一些差不多的东西。”有一回，在随手料理掉来犯之敌后，花火这样对佐助说，“人们想做的事情总是大同小异，所不同的，仅仅是各自双眼所见之物——就为这点差异，人们一代又一代地相互争斗……”
“双眼看到的东西不同，这就已经是很致命的差异了。”佐助当时回答，“就算同为瞳术忍者，你的白眼和我的写轮眼，所见的就不是同一个世界。没有人可以看到所有人眼中的世界，所以也就不会有一种道理可以把所有人都团结到一起来——如果有人非要说有，比如鸣人那白痴，那他一定是在说大话。”
那时花火沉吟不语，似乎在努力思考什么，白如珍珠的眼瞳中淌过轻波，让佐助回想起月色下的南贺川。
如今，她终于有机会深入了解“晓”组织中最博学的成员——曾想获取无限生命，以探索全部真理的大蛇丸。在音隐基地的小半个月时间，花火除了帮卡卡西推算解开符咒术式的方法外，便埋头在这间机密资料室里，全心全意地投入这位在忍术上领先于整个忍界的男人的世界。
佐助来到时，花火刚好合上最后一本日志，安静地回头看他。额前的黑色长刘海被徐徐拂开，佐助看见，少女的白色双眸呈现出一抹从未有过的光彩。
微一愕然，佐助微笑：“真的办到了吗？现在的你，能看到什么？”
“人心。”少女说着，幽幽叹了口气。这很不寻常，佐助知道，这名少女自幼心性迥异常人，很少有什么人或事情能引起她的关心，更别说让她沮丧忧虑。
但这点近似于常人所谓“关切、担忧”的表现，并不能阻止青年去完成自己眼前仅剩的目标。
“‘见众生之眼’……真如大蛇丸猜测的那样，能看到世间一切人之心吗？”佐助一边说，一边自然而然地走到花火身边，双手捧起少女小小的脸庞，与她四目相对，仿佛只是想第一个目睹这种传奇瞳术的诞生，“那么，你看到我的决心了吗？”
话音落下，青年眼里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开始飞速旋转，并且，在原来的血色六芒星之上又新增了六枚勾玉，正是那颗新生的，融汇了漩涡、千手两族血脉的心脏所赋予他的能力。
花火没有回答，只又深深叹了口气，接着便向后坐倒，落入了佐助从容伸开的臂弯。看着怀中少女紧闭的双眼，佐助低声自语：“就算同样是‘仙人眼’，在这样的距离下，白眼也是抵抗不了万花筒写轮眼的……不过，居然真让你练成了‘见众生之眼’……也好，你的哥哥姐姐都太无趣了，能够陪我一起登上至高之处的，果然还得是你的这双眼睛啊。”
将中了幻术昏迷不醒的花火封入空间卷轴，佐助悄然离开了废弃的音隐村，踏上了他一早为自己选定的道路——独自面见宇智波斑。
这时暮色刚刚降临，破败多时的音隐村里燃起了几点久违的灯火，在佐助眼中，那是一种近似“家乡”般的温暖气息——可他早就没有家了，就连“家乡”木叶也早就荒废得同音隐村相差无几。想象着香燐、重吾他们此刻的样子——大概和卡卡西他们混在一起，或许还能凑出一点其乐融融的味道——佐助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复杂的冷笑。
十三岁的时候，他离弃了他的七班，而在六年后的今天，他又要离弃自己一手组建起来的鹰小队。那种俗世的平凡幸福终究不适合自己，不管曾经多么渴望，今天的他终于明白，就算卡卡西拼命给他“选择的自由”，他到底也只能一个人背负一切，一个人把那条路走完。
那条只属于宇智波佐助的、无法与他人并肩行走的道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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