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火影全员】木叶根性忍传（84）
黑夜里的稻草人（三）
*鸣人不是太子
懵懵懂懂地跟着小樱走出了火影大楼，勉强又走了半条街的鸣人，终于停下灌了铅一样的双脚。此刻他脑子里就像塞满了浆糊，胸口却有一锅滚水在不断沸腾。
渐渐的，一直拉着他手腕的小樱的皮肤触感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足以将他撕裂的焦灼，正一寸寸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烧毁：原来我不是孤儿，我还有个爷爷，却因为我是妖狐而被爷爷拒之门外了吗？因为我是害死了四代的尾兽，所以连卡卡西老师都憎恶着这样的我吗……可他自己又是个怎样的人呢？那个教我要“珍惜同伴”的男人，居然亲手杀死过同伴，而且还和鼬一起欺骗了佐助，害得他选择出走……
从被伊鲁卡老师认可时开始，那一直支撑着鸣人的信念开始崩塌了。长久以来深埋心底的怀疑也变得清晰起来：为什么卡卡西老师总是偏心佐助，却又从来不提要帮佐助一起报仇？因为他是鼬的朋友，灭族的事也有他一份……随着这一念滋长，九尾火红色的查克拉又在翻涌叫嚣，那妖狐在他脑子里大声尖叫，让他放自己出来，向这些欺骗、伤害了自己的人复仇……只要他放它出来，这些年来所有的屈辱、痛苦就都能得到报偿……
就在理智即将灰飞烟灭时，鸣人挣扎着伸出手，死死按在九尾封印附近的穴位上，可他的手抖得使不上力，眼前也仍是一片血色。但也许是点穴手法多少起了点作用，让他除了那些熟悉的憎恨的目光，又看到了一样东西——那是卡卡西自称是“真正的忍者”时无比空洞的眼神。同样是那只眼睛，从前总是对他笑，笑着说“我不会让自己的同伴被杀”，笑着说“这次就靠鸣人你来掩护我”……可在刚才，那只眼睛里几乎空无一物。
想到这里，鸣人不由大叫一声，感到胸腔里炸裂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悲痛——他惊恐地发现，那不是因为被卡卡西老师放弃过的痛，那种痛，就是卡卡西老师本身……
正在这时，鸣人感觉有人一拳打在自己脸上，经脉中不断暴涨的九尾查克拉也被一指点中，瞬间停止了乱流。
睁开眼时，他看见小樱和宁次一左一右地守在他身旁，都是一脸忧急交加的样子。看来刚才一拳将他打醒的是小樱，而宁次帮他进一步封停了穴道，彻底遏制了九尾的暴走。
见他清醒，小樱松了口气，连连道歉：“对不起鸣人，都怪我胡说八道，害得你……害得你……还好刚刚你一直按着泄露出九尾查克拉的穴位，我才来得及去把宁次叫来……不然，不然你就……”
鸣人环顾四周，只见周边街道已被暴走的九尾查克拉震出了一个浅坑，随着他目光扫去，屋顶上数名暗部的身影一闪消失了，远处探头张望的村民眼中则全是恐惧。刚刚若不是宁次及时赶到，恐怕自己的点穴术最终也不是九尾的对手，一旦出现无辜者伤亡，那些一直潜伏盯梢的暗部也就要出手捉拿他了。
想明白这点，鸣人禁不住茫然落泪：“我到底……是个多么不祥的怪物啊……”
宁次：“……对我来说，你永远是那个点醒了我又不止一次保护了我的朋友。所以，就算这世界上所有人对你的好都是假的，我也绝不会对你说谎。”说着他偏头看向小樱：“再说了，关心着你的笨蛋也不光是我一个啊。”
顺着宁次的目光，鸣人看到了小樱那发红的眼眶。是啊，还有她在——这个念头让鸣人振作了一些：“其实我……我能感觉出来别人对我好，小樱……还有好色仙人和伊鲁卡老师……对了，还有雏田……我、我觉得，这种感受不是假的，真的不是。”
听他这样讲，小樱用力揉揉眼睛，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似乎受到了少女的鼓励，鸣人紧锁的眉头打开了些，声线也回复到了一贯的明朗坚定：“卡卡西老师的话……他经历过好多事，多到我也想象不出来……总之，他刚刚那样子太反常了，我想……不管怎样，我想要先把一切都搞清楚，不管是他的事、宇智波鼬的事，还有他提到的……‘我的爷爷’……”
宁次和小樱不约而同地应声点头。
为了搞清楚卡卡西背负的秘密和鸣人的身世，也为了安慰鸣人，小樱建议，请伊鲁卡和凯一起来“一乐”吃拉面，顺便问问他们在这些事上都知道些什么。毕竟，凯是卡卡西“一生的对手”，伊鲁卡又是鸣人的启蒙老师，说到这两人的事，应该没人能比他们更清楚了。
之前宁次被临时调回凯班，与鸣人小樱分头行动，直到这会儿才重新聚首，互相都有一堆话要说。宁次告诉他们，当时凯班在宇智波故地附近与鬼鲛、蛇小队爆发了三方混战，打得昏天黑地，结果还是一场平局。最后各自接到传令的鬼鲛和蛇小队先后撤退，凯班也几乎是在同时得到卡卡西传讯，说宇智波鼬已经死于佐助之手。
“这是真的？” 宁次与宇智波兄弟俩分别交过手，对他们双方的实力都有些了解，对此多少有些难以置信。佐助是很强，但要说他自己一个人就将那个鼬杀了……
鸣人有些僵硬，他知道不能将当时发生的事告诉任何人，但他也不能对宁次说谎。还好小樱为他解了围：“宇智波鼬死了，是佐助君动的手。其它的……不能说。”宁次点了点头，先前卡卡西特意传讯让他们班负责拖住鬼鲛和蛇小队，他就有些疑惑，猜想七班在此次任务中也许有些特别分工，而且保密等级可能比他们凯班的更高。眼下小樱的“实话实说”也算印证了他的推测。在大型任务中，各个忍者小队有着不同分工且不能互通消息，这也是常有的事，宁次听了也就不再多问。
当晚，三人来到“一乐”，和伊鲁卡、凯边吃边聊。一大碗热腾腾的拉面下肚，一整天都青着脸的鸣人终于又活了过来。
吃着吃着，小樱隐晦地向凯问起卡卡西与鼬的关系——但巧妙地隐瞒了他们在鼬死前见过他一面的事实——只说鼬被诛杀后，卡卡西老师似乎并不高兴，还因此和鸣人闹得不愉快，害得她很担心。见小樱面不改色地将话说得三分真七分假，脸上的“担心”也看不出半点虚饰，鸣人只好在心里暗暗咋舌。
凯却说他也不太清楚，只知道他们曾是暗部的同事。不过，卡卡西和宇智波一族的关系确实非常密切：他的写轮眼来自同伴宇智波带土的遗赠，带土的堂弟、号称“最强幻术忍者”的止水后来也和他成了朋友，而在鼬加入暗部时，他又正好担任了鼬所在分队的队长。但除了这些在通缉令上写明了的事情，凯也从未听说鼬与卡卡西有任务以外的交情。
小樱仔细回忆了一下鼬与卡卡西最后的几句话——没有任务以外的交情，那也就是说，鼬和卡卡西到死都不能吐露的那个“秘密”，也属于任务喽。那，会是个怎样的任务呢？
但这已经不是凯他们所能回答的，于是小樱又转而问起了“野原琳”。听到这个被卡卡西视为禁忌的名字，凯沉默许久，最后，还是对他们讲了琳死亡的真相，那在十多年前的木叶是无人不晓的大事……
“如果当时卡卡西不那么做，三尾化了的琳就会冲进近在咫尺的村子大肆破坏，整条战线的大后方也就完蛋了。那样木叶被毁掉了不说，火、水两国间的战争形势也可能会被逆转。”
伊鲁卡：“雾隐就是为了逆转整场战争的败势，才会孤注一掷、放出尾兽吧。听说那时他们自己没有能控制住尾兽的人柱力，所以才找上了琳小姐……”
凯：“没错，那时消灭掉三尾，对木叶，甚至对火之国而言，都是战略性的大胜利。所以那之后，战争才能很快结束。这样说来的话，卡卡西的确就是木叶的英雄……可是，对他自己来说，那真是……”
凯挠了挠头，似乎找不出一个准确的形容词。最后只说，亲手杀死琳、违背了对带土的承诺，给卡卡西造成的打击是毁灭性的。“在那之后，他过了很长一段身处‘黑暗’的日子……”凯皱起眉头，语焉不详，可对着几个年轻人询问的目光，他又无法将那些“黑暗”向他们一一道来——他知道，卡卡西绝不会愿意学生们知道，他曾经受过一场怎样的折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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